【生活雜記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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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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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近喜歡穿洋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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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能是因為懶得想要穿什麼，穿上洋裝就只需要看鞋子的顏色或款式能不能搭配，洋裝的顏色也都很一致，幾乎是黑色或是深色，鞋子則多數是淺色，相似的包款也很多，些微的差異以前往不同的場合、當日擁有的不同的心境做區分。起初沒有發現，這幾週曬衣服時，都要將曬衣桿調整得比平常還要高，才意識到這陣子穿了好多件洋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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它們越是大同小異，越像是一個軸心，我從那裡去重新擴散自己，我想要的耳環、我想要的體態。這是一段奇妙的過程，慢慢超越了我所認識的美與醜，它甚至不是擴散而是一種溢散，包括我會想對於新被單的顏色進行聯想，我會對於下一捲拍出的底片色系有刻意局限的期待，也包括現有音樂清單的整理，待讀書目與影集的重新排列。都是懸宕著的事，想像越明確的時候，它會變得越輕盈，變得不那麼難摘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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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概是因為洋裝（尤其是黑色）讓我有清空的感覺，以單一顏色走向世界的時候，世界予以我任何顏色我都看得見、我都能收下。黑色與白色不同，若一不小心弄髒了自己，我能為自己保密。原來我需要這種無以名狀的安全感。挺著胸，輕快地走過陽光灑落的街區時，終於覺得自己與樹不再相同，當擁有明確的軸心，我知道自己能被經過，也能選擇主動地去經過任何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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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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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週運動時不小心拉傷左背，不是太嚴重，但仍需要一段時間休息和恢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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昨晚趴在床上看書，想說順便熱敷，跑去廚房煮毛巾，弄著弄著忽然想發懶，就問張凱能不能幫我，她二話不說答應了（好，她其實有猶豫一下）。她把煮好的熱水端到我房間，幫我熱敷、毛巾重新浸水、擰乾、熱敷、毛巾重新浸水、擰乾，重複了五、六次。趴在那裡的我看著看著其實有點不好意思，不好意思的是自己偷的懶，卻要讓別人來幫忙。如果今天屋子裡只有我自己一個人，我就必須要越過偷懶的心照顧自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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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忽然想到那天他陪我在公車站等車時，他問我：「有些女生會覺得，男生要主動意識到女生正走在人行道的外側，男生無論有意或無意都要走到外側，讓她走在內側，這樣才是貼心的表現。妳覺得這樣是貼心嗎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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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皺起眉：「這是因為覺得外側比較危險，需要被保護的心理吧。」他點點頭。「我會覺得這是貼心，但是我不會覺得這是必要的。」我說：「如果我覺得危險，我就會自己走去內側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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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愣了愣，然後問我：「那妳覺得什麼是貼心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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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每個人要的貼心都不一樣呀，對我來說，我覺得貼心是針對我的狀況發現我需要的東西。」我說。不過事實上，這不可能總是發生，所以其實，有時候看見對方願意給出他能夠給的貼心，就已經很足夠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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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同時想起前陣子的一次深夜談話，我和另一個他聊到「保護」，不知道為什麼，當下我在漆黑的房間裡紅了眼眶。這樣的心理是模糊的，我無法準確辨別自己鼻酸的原因。腦海中閃過太多的詞彙，看似每一個都是可以給我解釋的浮木，我卻不知道自己是否想要擁有那些解釋、是否想要以那些解釋來解釋這樣的心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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相對傳統的思維中，女性是被制約（或是說需要被保護）的角色，我一直知道，而我一直很抗拒，也許是受到新思維的影響，並非是揣著想要證明自己也可以如何如何的心才抗拒，僅僅是一種不安全感——因為不知道能不能、值不值得付出所有的信任，所以寧可將最多的信任放在自己身上。所以也許，也不是抗拒，而只是想要歸順於不同的價值觀，它們恰巧抵觸，看起來才會像是抵抗。抵抗與抵觸仍是不太一樣的，一個是想要改變對方，一個是想要堅持自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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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能是這樣才紅了眼眶，原來我的內心深處還藏有這樣的課題。我要的是什麼呢，當看著張凱雙手伸進熱水裡替我擰毛巾的時候，我想我要的是願意保護他人也願意被保護的自己，是感受到那份互相，因而產生安全感而非多出患得患失的恐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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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還是困難的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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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以那天跟他說，有時候會覺得我的心裡住著一個王子，沒有說的是，我覺得他在保護同時也住在我心裡的女孩。儘管這種感受仍是用性別刻板印象的偏誤去描述，但才意識到有時候仍需要延用舊的、被習慣著的印象去解釋，才能夠比較容易被理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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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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備忘錄了有一組關鍵字一直杵在那裡，很想好好寫它，卻又找不到時機、找不到對的感覺。關於慾望與需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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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前覺得人是被慾望驅動的，現在仍是。長大的過程中，一直覺得要了解自己的慾望才不會被過度驅動、變得扭曲，這一年多來，我反而越來越覺得，面對、理解自己的需求是同等甚至更為重要的事情，因為需求比慾望更銳利，需要和想要，有時候它們攪和在一起，難以分辨出它們的面孔，但至少不要讓自己的五官也被揉進去，看不清楚自己的模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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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概是這樣吧，好像還是沒能把感受到的寫的完整，但沒關係，好像要超過字數限制了（笑），實在是久違。開心寫下近日小小感，晚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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